苏云（25）

晨景

我们到小楼房做的时候，楼主把钥匙交给我们说:“大师傅，水电工师傅是我家亲戚，他有些活还不成做好，主要是底层没有做好，你们先做上面，水泥沙子已经运上去了，上面有水桶，舀子，需要什么工具打我手机，我抽空去买。”

陶宏说:“老板，工具我们有，需要什么就打电话给你。瓷砖你还没有进，我们把墙抹平就要用瓷砖。”

“瓷砖今天上午就运来。”

这个老板比较精明，什么建材都是他自己亲自去买，生怕做工人员沾他便宜。卖瓷砖的来送货，先把楼上的瓷砖运上去，老板过数字过了一遍又一遍，就是香烟不肯发一根，他自己嘴里叼着烟却舍不得发一根送货的。

瓷砖到位了，我们就开始做了。水电工来了，见到陶宏就发硬中华的香烟，水电工很会做人，不像客户老板那样小气。水电工请陶宏为他找点活干，保证陶宏介绍活干不会亏待他。

我们干活，水电工在楼下继续施工。中午吃饭后，我就在楼下看看水电工干的活儿咋样。我看到水管子费了好多根，一根水管四十多块，老板损失了几百块，有些水管弯头已经接好了，又换上新弯头烫好。电线地上也撒了一地短线头。看来水电工是有意要浪费水管和电线的，这是客户老板小气的结果。如果这些水管和电线不浪费能买好几条香烟呢。找人干活不能小气，你小气，匠人浪费些材料就是浪费钱。你如果把这些钱用在匠人身上，匠人会为你节省钱，干活质量一定上乘。

下午水电工还有一点活过来做，就上楼与我们聊天，香烟一支接一支的发给陶宏抽。

“大师傅，我看你有好多水管用了一点点，这些水管老板没法退钱了，还有些弯头，套管你弄到水管上去了，拿不下来浪费了。当然几个套管，几个弯头值不了几个钱，那十几根水管好几百块就在手下钱没了。听说主家还是你的亲戚，你怎能浪费这么多材料呢？”我说话就是直率，看到浪费这么多材料心疼，我们做工做了好多人家，没有看到过这么浪费的。

“我的表哥找我干活，工钱不少，但他认为自己有钱，根本就瞧不起我，也把我不当人，人家买水电材料都是水电工开个单子让主家去买，但我这位表哥不要我去买，他自己去买，他生怕我拿回扣。买好后打电话给我，叫我到卖家去看看人家开的单子还需要哪些材料，我说够了，还差什么以后来补。我表哥去吃早餐，他不带我去，他自己在茶楼吃早茶，一大盘干丝，烧卖，蟹黄汤包，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架势。”

“你表哥吃早茶，你咋晓得他买的什么？”我问。

“早上我没有吃早饭就上楼买碗面条充饥，看到我的表哥在靠近窗台的桌子喝酒，我看到了他桌子上什么，他见到我也来吃早饭，一句客气话也不说，他吃他的。我们是亲戚，即使是邻居熟人看到你在吃也会说个客气话。我想把他的活儿给人家做，但一想不服气，还是我来做，我让他多用个千把块钱小意思。”

“你的表哥真的不得人情味，弄他一下也是值得的。”我听了水电工的话也有点不服气的说。

听了水电工的话，我们在做时也就不省料了，因为给这个老板省钱他不会说一声好话，他与他的表弟都这样刻薄，何况我们是外人呢。水泥多用，黄沙少用，瓷砖差个几公分的就拿整瓷砖划不用零头，反正老板有钱不在乎。

我与陶宏在这个老板家做了一个多月，老板没有请我们吃一顿饭，陶宏没有吃到他一根烟，但他建材的损失几千块。

我们的活儿结束，刻薄的老板还是守信用，把三万块工钱给了陶宏，陶宏给了我一万块钱。

陶宏手艺好，干活快，跟在他后面做就是钱多，我老想，如果陶宏是我的男人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