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69）

晨景

王菊华对饭店的老板说:“老板，结账。”

“结什么账呀，你经常为我介绍顾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表姐早点与陈老师去看电影吧。”饭店老板很客气的说。

“好吧，做姐的沾光了，下次来一起算。”王菊华拉着我的手说着走出饭店。

“菊华到我家去吧。”

“不去你家，我们就在街上走走，聊聊。”

人家请我吃饭，吃好了，也不好意思就立即回家，就随王菊华。

“陈晓，你到县城学校工作压力大，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候，这我晓得，我在水城上班没有在县城上班苦。我给你说一个我们水城学校有一位退休老师的故事。我们学校的这位退休老师很有才华，虽然教理科，但他对文科很感兴趣，他写的散文，诗歌很有名气，他负责学校的文学校刊，许多爱好文学的学生在他的培养之下，在国家级，省级刊物上发表了好多文学作品。退休老师他在学校里有两间公房，一个小厨房，孩子大了，谈了朋友，结婚的婚房是他的亲家房子，他的亲家在水城有两套房子，他的亲家一个到省城儿子那儿去了，一个在县城生活。这位退休老师的亲家是科级干部，房子是分配的两层小楼，样子不算好看，但房子的面积不小，因为房子大，退休老师也就住到楼房里。过了几年，退休老师的孩子在中型城市里上班，买了两套房子，他的孩子把退休老师老两人都弄到城市里去生活了，家里的楼房就空着。这次拆迁，干部们分配居住的小楼房全在拆迁范围之内。退休老师放在楼房书房里的各种书籍有一万多本，在我们水城来说，藏书是最多的。房子拆迁，退休老师也没有回水城，因为房子的产权不是他的。他的亲家回到水城办理拆房手续，拿了拆迁款，房子里的东西也不要了。家具被需要的人家搬走了，书房里的一万多藏书喊了个收废品的，人家出了六百多块钱，收废品的用三轮车装了好几趟送到废品收购站出售。我不晓得这个事情，我如果晓得的话肯定把这些珍贵的藏书买下来，现在才晓得，已经晚了，我非常遗憾。我虽然是教数学的，我对文学也感兴趣。”

“这一万多藏书送到收废站当废品真可惜。”我心里不是滋味说。

我们漫步在水城街道上，好多年青人到电影院看电影，以前我还是喜欢看电影的，现在有了电视机，要想看什么就选什么栏目，对看电影也就不感兴趣了。

“陈晓，你到什么时候再回水城呀？”王菊华问我。

“不好说，我有空就回水城，因为我对水城是有感情的，在县城上班，在星期天好像没处跑，因为在县城熟人少，在水城随便跑到哪里，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不感到生疏，遇到谁都可以聊会儿，感到轻松愉快，在县城举目无亲，感到好寂寞。在水城学校里说话很随便，在县城学校说话都要小心一点，说错一句话人家心里就有好多不同的想法。在县城学校当个教导主任不好当，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政治素养是干不下去的。我当个教导主任很吃劲，生怕在教学管理上出差错。如果杨芳蓉与我谈不来，我干脆回水城学校，无论教初中，还是教高中，只想做一个普通的教师。”我说这些话就是告诉王菊华我与杨芳蓉的关系怎样处理。

“杨芳蓉肯定提拔你当个副校长，重点高中的副校长属组织部管理，把你提拔个副校长不费事，提个正校长要很慎重考虑的。现在让你当教导主任就是一个过渡的桥，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机遇，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都要谨慎小心，不能随自己的性子。我是你的知音，直话直说，不留湾子。”王菊华很直率的对我说。

“杨芳蓉如果调出组织部，我也就当不到副校长，当副校长也要上课，不是摆设，要具体的做好多工作，人们不是常说，多大的官就有多大的责任。我不想当副校长，把个教导主任这个小官儿做好就是不错的了，做业务工作比行政管理工作好。”

“陈晓，我个人认为，我们做教师的还是上课比较好，自己直接教学生，自己教的学生越多对社会的贡献越大，教个几十年，桃李满天下，自己就有成就感，当个副校长教副科，不教主科，学生对你的印象就不深。教高中的老师在学生时代印象比较深，教小学的老师随着学生的年龄增长，有几个学生大了遇到小学教师是比较尊重的，遇到初中高中老师就不一样。有个小学老师从一年级教起，跟班到小学毕业，教学质量不错，这个班的学生上了大学，在路上遇到他们在一起六年的小学老师也没有遇到他们初中高中的老师那样热情。”

“我们自己也有这样的表现，在路上遇到小学老师就没有遇到中学老师热情，对小学老师好像没有什么感情。其实，楼砌万丈之高，靠的是基础，小学知识掌握不好，到了初中就学不好，到了高中只能混，说良心话，小学老师教给我们的是基础知识，就是墙的根基，我们现在是高中教师，要不能忘记教我们的小学老师，我们有责任教育我们的学生不能忘记小学老师。”我说。

我与王菊华在路上慢慢移步，继续聊着。